巴西不南邦港口的大树

在网上看见有人发布了一系列家乡巴西不南邦的图片,很讽刺的是,在这些图片当中,我竟然找不到一份熟悉的感觉。

离开家乡多年,我记忆中熟悉的家乡景色,已经随着时光溜走了。唯独让我有所感触的,就只有这棵位于巴西不南邦港口的大树。

巴西不南邦港口的大树

我生于上世纪70年代,这棵不知名的大树在我出世之前就已经存在。据说这是一颗拥有超过百年树龄的古树,可是那毕竟是穷乡僻壤,口舌相传的历史,很难有真凭实据去追溯。说到底,种植这棵树时的那个年代,谁会去记载稀疏平常的一棵树?

我试图抓起记忆碎片,找寻一点点关于大树的回忆,这才发现,小时候的我,也将大树当成稀疏平常的一棵树,对它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。

新应兴洋货店

依稀记得小时候的刘姓邻居,也就是洋货店“新应兴”的老板,会将他的汽车停放在大树下,因为他的洋货店就在大树的对面,将车子停放在树下,或许是为了方便,也说不定是为了防晒吧!大树正好伫立在洋货店对面,新应兴的大房车停在这个绝佳位置,顺理成章。

我已经忘记了那辆大房车是哪一个厂家的,那时候,汽车在村里可是难得一见呢!

可是,我记得椰油厂老板的车房就建在大树下,假如新应兴将他的车子停放在大树下,是不是会妨碍椰油厂老板出车?记忆模模糊糊……

我们都称刘姓邻居为“新应兴”,写着文章的时候,一时之间我还记不得他的真实名字。过后认真一想,好像就叫刘新应!

我记得以前德国的同事曾经好奇为何马来西亚人(华人)都不用全名,而是只用姓氏来介绍自己?这情况也发生在村子里,稍微不一样的是,通常我们会以店铺的名号来称呼老板。就如村里鲜有人知道我父亲的真实名字,而是以杂货店宝号“万源”来称呼他。而我,就是”万源的儿子”。

新应兴的太太,我们称呼她为新应嫂,是一个和蔼可亲,思想开通的长辈。邻居之中会让我在无意之中想起的,就只有新应嫂。

新应兴洋货店的椅子

小时候我喜欢去新应兴洋货店找他的孩子们玩耍,他的小儿子天强是我儿时的玩伴。新应兴楼上有一台大电视机和录影机,我也时常跑去看电视剧,在洋楼里看电视感觉特别舒服。长大后当我回家乡时,也会到洋货店溜达,虽然和老板没两句,但是却喜欢陪着新应嫂一边看电视、一边看报纸、一边聊天。洋货店忙起来时,我也会帮忙她顾店和搬货。洋货店的货物很多都储藏在楼上,上上下下委实挺费劲的。尤其是人手不足时还要到楼上搬货的话,店里就摆了空城计,店里的东西和柜台里的钱可要任人鱼肉了。

新应兴门口有张小圆椅和一张四方椅,新应嫂在空闲的时候都会坐在四方椅上,我则会坐在小圆椅,望着那些从大树前走过的人们,陪她说话。

最候一次在洋货店遇到新应嫂,她已经是满头白发的七旬老妇。新应嫂坐在四方椅上,我留意到旁边的小圆椅已经破旧不堪了。

洋货店里货物应有尽有,里面也堆满了我的记忆。

巴西不南邦的大树

我家处于大树斜对面,踏出家门就看到大树;所以,大树看着我成长。

后来,父亲也买了一輛二手汽车,天气酷热时,我们好像也会将车子移到大树下,那个年代,买汽车可不是简单的事,即使是二手车,也要好好照顾和保养!父亲买的是一辆二手的三菱汽车,车牌号码是7350,虽说当年我年纪小,这号码在脑子里可是记得很清楚。

大树扎根于家乡,根深蒂固,经历几许风云,始终给村人护荫遮雨。

父亲安葬于他乡,不管岁月几许,始终护佑着我。

大树,丕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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